教育工作者和學校教職人員通常認為社交弱勢兒童是“不成熟”或者“不適應社會的人”。你可能已經被告知,如果你的孩子能夠“不再吸引別人的注意”“對自己的行為能夠承擔責任”或者“學會自控”的話,恃強凌弱就會消失。那么這些看法是從哪里來的呢?
一些社交弱勢的兒童會表現出許多惹怒他人的行為,比如,非常令人討厭的、引起混亂的或者不合時宜的行為;情緒化、焦慮或者好斗;活躍、沖動或者焦躁不安。這些兒童很可能會成為挑釁性欺凌的受害者,他們通常都不受人歡迎。因為他們那些不討人喜歡的行為,所以他們被欺負幾乎是默認許可的,或者甚至是應得的。這就是為什么很少有教育工作者、學校教職人員和同齡人去保護這些孩子。
艾勒被認為是一個挑釁性欺凌的受害者。因為他的過度活動和沖動的行為,連他的父母都發(fā)現他要求過于苛刻并且經常對他失去耐心。盡管挑釁性欺凌的受害者可能是由于自己的原因才會受到欺負,但是這絕不能變成他們受到欺負的理由。這并不是孩子他們自己的錯。如果她可以更好地自控的話,她會那樣去做的。沒有哪一個孩子會故意去疏遠同齡人。記住,恃強凌弱就是能力的不均衡分配。欺凌者有盟友;而遭受挑釁性欺凌的受害者通常是社交弱勢的、是沒有盟友的。正因為如此,孩子需要的是更多的支持,而不是少得可憐的支持。
另一方面,被動受害者基本不會去挑釁招致欺凌。她的焦慮、不安全感、不張揚、社交退縮、沮喪、順從的個性、害怕陷入麻煩的傾向讓她成為了易受攻擊的目標。此外,因為這些傾向,教育工作者和學校教職人員經常發(fā)現不了欺凌被動受害者的行為。
被動受害者最有可能成為口頭欺凌或關系欺凌的受體。這兩種欺凌都很難被發(fā)現,尤其是在被狡猾的欺凌者欺負的時候。因為欺凌者很少對自己的行為負責,所以處于被動地位的受害者會因為被欺負而受到間接批評。如果她說出真相,沒有人相信她。如果她反應過度,就會陷入麻煩之中。因此她學會了向欺凌者的要求屈服,這不僅使恃強凌弱得以繼續(xù),還導致她憎恨學校教職人員并且不再信任他們會幫助她。就因為上述復雜而混亂的關系,即使當恃強凌弱的行為發(fā)生的時候,社交弱勢的兒童也不太可能去尋求幫助。
例如,盡管艾勒是挑釁欺凌的受害者,但是他虛構出來的事情和版本經常變化,這使得老師和學校教職人員不再相信他,對他的抱怨不再放在心上。他們把他撒謊視作壞的品行的表現,而不是神經性障礙的產物。
在社交方面狡猾的欺凌者還利用艾勒對觸摸的過分敏感,宣稱故意的肢體爭執(zhí)只是意外。他的老師偶爾看到欺凌者對他的挑釁,但是從沒錯過他對意外的(比如,另一個孩子在走廊里撞到了他)和故意的肢體行為的“反應過度”,這對他是非常不利的。在他們的眼中,每種情況都只不過是艾勒吸引注意力的一個例子,并不需要老師的介入。
因為經常對情形產生錯誤的理解,所以拉爾夫很難得到別人的幫助。他實在的和刻板的思考方式使他難以明白別的孩子的意圖。他認為一切都是針對他的。他很容易生氣,還拒絕為自己的行為承擔責任。所以他的老師都樂于接受更受歡迎的、狡猾的同齡人的報告,這是可以理解的。
另一方面,杰里米也是口頭欺凌和關系欺凌的受害者。然而,杰里米對別人的看法并不感興趣。所以,杰里米可能不像艾勒和拉爾夫一樣處于社交弱勢,但是如果他的社交技能不提高的話,他的未來也是非常危險的。特蕾西也有焦慮、孤獨、社交退縮和沮喪的危險。然而,和艾勒、拉爾夫喜歡制造噪音來讓自己“被注意”不同,特蕾西安靜和孤僻的行為給別人的是一個一切正常的假象。
因此,受到被動和挑釁欺凌的孩子都無法在恃強凌弱中獲勝。學校是不會介入的,除非有壓倒性的或者無爭議的證據證明恃強凌弱的存在。假如問題是如何確定和發(fā)現恃強凌弱的行為和受害者容易受到責備,那么確鑿的證據就很難出現。正因為這個原因,現在是我們開始更加重視欺凌者的特征和她在欺凌過程中的角色的時候了。